第九十八话 我非你不可
我还活着！我回来了！我带着我的刀子回来了！！你们惊不惊喜？意不意外？开不开心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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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什么时候，何开心都不喜欢医院……虽然，他也算得上是个医生……
他手里拿着素描本和铅笔无意义地排着线，这只是他太无聊了让大哥带给他解闷的，但现在看来，这个好像也没带给他多大的帮助。
“叩叩叩叩……”
何开心有些恍惚，叩门的声音明明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，他却在这节奏里听出了来人的身份。
他盖下素描本，手指抠着自己的手心，慌乱涌上心头，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见到他，还是不希望见到他。
但门外的人显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，扭开门走了进来。
“开心……”
看到韩沉的那一刻，何开心的心就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一样，呼吸不过来，看着他走近自己，熟悉的气息让自己十分焦躁，却又贪婪地想要汲取那令自己安心的感觉。
“开心，你还好吗？”
韩沉有那么一瞬间恨自己不会讲话，开场白选的如此糟糕。
“挺好的，过两天就要出院了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他在他床边坐下，却相对无言，要说些什么呢？说......恭喜？还是，对不起？
“你......”
“我......”
同时出口的话却撞了个正着，何开心看着韩沉低垂的眉眼，缓缓叹出一口气：“你先说？”
韩沉摇了摇头，“你先说吧......”
何开心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画笔，无奈地笑了笑，他想说什么？他能说什么？
“你的伤，好点了吗？”
“嗯，没有大碍”
“是吗......”
他从来不知道，原来他们之间也能无话可说。
“开心，有些话，我......”
“韩沉”何开心闭了闭眼，有些话，他不想让韩沉来说，“韩沉，浮生......就拜托你了。”
韩沉慢慢抬起头望向何开心，却只见他低着头，在画纸上画着什么，一边画，一边说。
“韩沉，你别看浮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，其实他心里很脆弱的，他希望有个人能懂他、疼他、爱他，无论何时都能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的人，所以，你要对他好点。
他从小到大吃了太多的苦，背负了太多的责任，虽然他平日里总是很强势地要求你这样那样的，但其实这不是他原本的性格，伪装穿在身上太久了，就很难脱下了，他会怕一旦脱去了这个外壳，就保护不了他在意的人了，你别怪他脾气不好，他只是一时间改不过来罢了......
浮生他......他总是替别人想得多，为自己想的少，我不知你们之间相关的案子有没有结束，但请你不要再让他一个人孤军作战了，我帮不了他，大哥也帮不了他，只有你......他很喜欢你，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，我知道的......只有你......“
韩沉就这样看着他，静静地听着，没有打断他的话语，看着他说说停停，偶尔唇角微翘，像是回忆起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，说着说着，眼泪就这样滴在了画纸上，他却毫不在意，用手擦了擦，继续说着那些往事。
“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？他最喜欢的是生煎包，还要是西区那家‘牛记生煎’才最合他胃口。小时候家里没什么钱，但是浮生刚来的时候，我爸为了能让他安心地住下，每天都会从那家店里买一小袋生煎包带给他，就他一个人，我这亲儿子都没有过这种待遇......”
他好像依稀记得，浮生当年分过他包子，只是，就算是当时的奢侈品，他也不爱吃，单纯的嫉妒心理。
“浮生他还喜欢听戏，就是那种京剧，跟个老头儿似的，一听能听一天，反正那种咿咿呀呀的玩意儿我是欣赏不来。还有他听戏的时候爱喝茶，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喝酒的，只是喝酒能忘记很多烦心的事，他自己说的，虽然只是暂时的。”
何开心擦了擦眼泪，不知为什么，只是讲些陈年往事，他也能哭成这样，看来自己是越来越矫情了，只是，有些事他若不说，韩沉这个迟钝的男人想必是不会注意浮生的喜好的吧。
“你知道浮生怕黑吗？他走的这么些年，大哥总是在客厅为他留着灯，就怕他哪一天回来了没有灯光不敢进门。在家的时候他房里也总是开着小夜灯，酒吧就不用说了，灯火通明的地方会让他更加安心。若是......若是往后你们住在一起，记得给他留灯，不然，他到时候不回家你可就麻烦了。”
他突然朝韩沉笑了笑，像是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，但韩沉却半点也笑不出来。
何开心望着他的眼睛，他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，他曾经以为自己了解他，却没想到，一个人的心，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人了解的？
“韩沉，你要好好地对浮生，他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人，所以，好好对他，好好地，别再......别再负了他......”
有什么东西堵在何开心的喉咙里，比黄连更苦的，吞不下去，也吐不出来。他想了很久很久，他突然想通了，如果是浮生......如果是浮生，那么，他愿意放手了，起码，浮生值得自己让步的。
韩沉低头笑了笑，带了几分的无奈和苦涩，他没有接过开心的话，也没有做任何的表态，只是就这样看着何开心，一直看着，很久，久到开心以为他们之间就要这样静静地结束了的时候，韩沉突然说话了。
“你说你心里有一个人，他呢？没来看你吗？”
何开心觉得自己是在笑的，但一定不好看。
“他不要我了。”
你不要我了，所以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......
韩沉很讨厌何开心这样笑的，让他难受，也让他心痛，他叹了口气，却又突然笑了，“那你心里面空了吗？能放下我了吗？我要的地方不多，只需要一点点地方，就在你心上，给我留一点点的地方。”
他伸手握住了开心的手，“你说浮生值得最好的人，那你呢？”
“我？”何开心想，他谁也不值得。
“你怎么这么傻呢？”是呀，他们都很傻，明明心里只有对方，却一直在猜来猜去，浪费了许多时间。
韩沉俯下身去亲吻开心的手背，虔诚得像个狂热的教徒：“开心，我想过和你一起死的。”
开心开始咬着下唇低低地抽泣着，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，他很怕死，但更怕自己这样留有遗憾地死去，当觉得自己快要死的那一刻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恨谁，应该怨谁，死了就一了百了、了无恩怨了，可是到现在他还活着，那这心里的不甘和嫉妒到底要向谁发泄呢？
韩沉轻轻地为他抹去泪痕，说：“开心，对不起，我知道无论如何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，但我还是想告诉你，我是个警察，浮生对我、对我的案子，甚至是局里往后的走势来说，都是至关重要的，我承认，我利用了他，也曾对他起过一些不该想的念头，但对你和对他，我从来都是不一样的。
就像你说的，我确实没有追求过人，你是第一个，我从前谈过的恋爱跟和你在一起相比，那简直就是过家家罢了。我以为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完美，让你可以开开心心没有烦恼，可是我错了，我没有那样的能力，做不好任何一件事，伤害了你，伤害了浮生，这是我人生二十几年来唯一一次，如此失败如此狼狈。”
他看着何开心的眼睛，希望自己能透过他的眼睛一直看到他的心里去，“开心，我心里只有一个人，由始至终，只有你一个。”
“那浮生呢？”
何开心自己都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，这一切看起来简直是蠢透了，像那些八点档的肥皂剧里演得一样，看得时候觉得男女主简直就是智障，但放在自己身上，却比发现自己比他们聪明不了多少，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韩沉笑了笑，他有点明白了，开心对浮生的执着并不是所有原因都源于所谓的“兄弟情深”，而是对自己的自卑，开心的心里有些事，导致了今天他这样对待恋情的方式，他想通过自我牺牲的方式来得到解脱，或者说是束缚自己，他不知道开心在害怕什么，但不妨碍自己对他一往情深的结果。
“浮生他喜欢我，但他却不一定非得是我，他希望有个人能与他并肩同行，他期望一个对等的关系，刚好，我出现了，符合他所有的要求，所以，他喜欢我，但不一定非得是我......可是，我却是非你不可。”
也许罗浮生一开始并没有很喜欢自己，他只是对自己有兴趣，是自己加快了这个错误的进程，所以说到底，最错的还是自己，他觉得如果要评“人渣语录”的话，那自己应该也榜上有名了。
房间里一时只听得何开心低声哭泣的声音，韩沉伸手把他抱在怀里，如此脆弱的一个人儿总觉得放在哪都不如放在自己怀里安全，何开心却一口咬上韩沉的肩膀，用力地狠狠地，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都没有松开，像是要把他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上面，不从这上面撕下一块肉来就不罢休一般。
韩沉皱了皱眉没有更多的情绪，就好像咬的不是他的肩膀一样，他一下一下地拍着何开心的背，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习惯了这样哄着他。
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，他微微侧了侧头，只见有道人影一闪而过，应该是之前就站在门边的，他不需要细想就能猜出到底是谁，只是手却顿了一下。何开心对于韩沉的细微的动作很敏感，他往门外看了过去，视线却被门给隔绝了，什么都看不到，但不难猜出，来看他的到底有谁。
不需要更多的话语，何开心一下慌了，有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促使他紧紧地抱住韩沉的腰，声音里的哭腔还没褪去，却又染上了新的伤感：“别走！韩沉......你别走......”
韩沉收回视线，抱着何开心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度，嘴角微微往上翘着，“不走，别怕，我不走，我哪儿也不去。”
这次，我一定会紧紧地抓住你的手，再也不放开了。
——【TBC】——
中秋突然发福利，就问你们喜不喜，我想努力走剧情，奈何心理戏太多，挖坑不填心有愧，只好哭着把字码，图片太累不想剪，想看问我要链接，存稿不足努力艹，怎奈手速跟不上，问我之前干了啥？答曰：诶，我就是不想写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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